褪色
️❀ 陆奥守吉行×女审神者
️❀ 数字是时间顺序
️❀ 旧文搬运
️❀ 小小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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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乡下的风总是比城市中多一点自然的味道。
少女放假从城里回到海边老家，那股自孩提时代就十分熟稔的海风裹挟着一丝腥咸味，从大开的明窗外吹来，哗啦啦地掀起了桌上的纸片。
“哎！”
少女猛扑到桌边一把摁住桌上尚未被吹落的纸张，一边努力探出身子，伸长了手臂去够窗户，末了蹬了蹬腿，抓住把手的同时踹翻了身后的纸箱。
终于关上窗的少女两手叉腰看着一地狼藉，认命地在房间里找起了空调遥控板。
“啊……早知道就不乱扔了……”
每次都会反思自己把东西乱放的臭毛病却屡教不改，少女一头扎进桌子底下，胡乱摸索着，居然还真让她找到了，也意外地带出一张粘连着灰尘蛛丝的硬卡片。
“这是什么？”
她打开了空调，随即拂去了卡片上的灰尘。
“L、a、w、s、o、n……”
少女一字一顿念着顶端的英文字母，却在姓名一栏卡住了。
“陆……什么吉……亍……”
应该是罗森便利店的积分卡片。上面的14个格子已有13个敲上了可谓恶意卖萌的熊猫印章，她却仰头大叫起来，“啊！这个好可爱！”
一贯是乱扔东西的性格，所以少女并没有攒积分卡的习惯，她确信自己没有这样的东西。不过乡下并没有罗森便利店，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呢？
上面的持有人署名，已经看不清了。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名字……”
记忆仿佛是恰好卡在门缝中露出的衣衫一角，任她如何拉拽，只要打不开这扇门，她便无法窥见这衣服的主人，宛如猫爪挠得她心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
少女往日便是大马金刀的做派，理起东西来自然干脆利落。可对这张应该归类为垃圾的卡片却意外地犹豫。她甚至拿纸巾擦去上面的落尘，然后收进了钱包夹层。
“反正……也可以去试着兑换一下，也不能浪费了嘛……”
像是对自己说着，房间里只空荡荡地飘着她的自言自语和空调呼呼的凉气声。
【四】
没有饭友。
因为不靠谱导师的无理要求不得不提早回城的少女低着头，一边沿着石子路走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耐烦地点来点去。
“怎么就没有能一起出来吃个午饭的人呢……”
手指滑到通讯录某一行的时候，她的脚下不觉顿了一顿。
说起来，已经和即叶很久没联系了。那家伙似乎是找到了一份油水很肥，却又不得不保密的工作，就给她撂下一句“我在政府找到好差事了”，接下来五年跑得无影无踪。
她抬头望向校门口，思索着门口有什么可吃的。
“啊！对了……积分卡。”
学校门口不远处就有一家罗森便利店。
少女迈进便利店的时候人并不多，一旁的餐桌也还有空。她将钱和便当，还有积分卡递给店员。
“抱歉，小姐，这个积分卡是专用于春季限定的草莓蛋糕的。便当不计入积分哦。”
“这样吗？”
看着店员有些奇怪的眼神，她随口扯个理由，“是京都的朋友落在我这儿的，就给我了。”
因为好奇，少女多嘴问了一句，“请问原先这个积分卡可以兑换什么东西？”
“这张似乎是两年前推出的款式，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熊猫水杯。”
呜……熊猫……错过了……
少女勉强维持了一下面部表情，“姐姐的记性真好啊……”
她自己两年前的事都记得不是特别清楚。
“最近东京博物馆会有刀剑的巡回展示，你陪我去看吧。”
“又来？这次是日本号？池田正宗还是……是那……骨……骨什么来着……”
隔壁桌面容姣好，妆容得体的女子脸露不满，可那名字又十分难读，一气恼索性把面前的蛋糕往对方面前一推，想了想又拉了回来。
对面的男朋友叹了口气，补充道：“那是骨喰藤四郎。这次展出的是坂本龙马的刀，叫陆奥守吉行。”
“亏你记得清，我看见那些字就头大。”
男人可谓是刀剑狂热爱好者，对那些诘屈聱牙的名字如数家珍。*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些东西，你不如去做审神者跟那些破铜烂铁过日子好了！”
少女不知是听到哪句话，脑壳猛地疼了一下。
“我倒是想啊，没灵力政府看不上我有什么办法？”
女生鼓着腮帮子用叉子用力戳着蛋糕，预感一场争执即将开始，为免误伤的少女迅速扒完了剩下的饭，迅速撤离现场。
“搞什么……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不过刚刚提到的审神者是什么……少女对热兵器倒是有些了解，例如日本刀这种冷兵器则不曾有什么专业方面的接触，思忖若是这展出就在附近，看一看打发时间倒也无妨。
她在手机搜索栏里输入“坂本龙马佩刀”，立刻跳出陆奥守吉行的名字与拓展搜索的展会信息来。
“？！”
掏出积分卡与屏幕上的汉字对比，她颇有些意外。
“谁会弄把刀的名字当会员名字啊……”
卡上的陆字写得歪歪扭扭，吉与行还看得清的部分，仔细一看却像是她自己的笔迹。
屏幕下方加载出来的坂本龙马的姿势，是右手揣在左侧衣襟内*。
“这个姿势，好眼熟……”
记忆中的那一角似乎被她牢牢抓住了。可在门扉即将开启之时，似乎有有无数个小人拿着铁锤在大脑中恣意妄为，用力钻凿。
那个背影，有着一条在她看来极为可爱的尾巴，他却说那是龙的尾巴。
“俺不喜欢吃草莓啊……不过要是你喜欢那个杯子，俺天天去买就是了！”
仿佛被人咚咚咚捶打着的大脑中，盘桓的都是同一个爽朗的声音。
【一】
“你别又拿本体当农具啊陆奥！”
审神者和短刀们在本丸内咚咚咚地跑来跑去，她在路过后院时看见土佐刀又拿着刀准备挖地里的芋头。
“哈哈哈！用本体俺更顺手啊，你就好好看着吧！”
雄性最迷人的时刻，是如光忠那样干净利落地料理着案板上的食材，然后漂亮帅气地将其倒入锅内，是像一期一般将不肯睡觉的藤四郎们在五分钟内哄得服服帖帖，还是与闹中取静心无旁骛的江雪一样，在鹤丸大闹本丸并将抹布丢到他头上时，还能面不改色地念经？
或者说，是炎炎烈日下，那个刀剑男子带着爽朗健气笑容在田地里挥汗如雨，同时不忘与她搭腔？
肉眼可以捕捉的汗珠在落下的那一瞬仿佛瓢泼大雨落入了少女心中的池塘，被撩起了一池春水的少女顿时大脑当机，“陆奥守！”
“怎么了？”
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才意识到刚才差点说溜嘴的少女立刻两靥通红，气势一下软了下去。
“没……没什么……”
“不用这么生气吧……”
“没生气啦！那个……一会儿开会，你别忘了啊。”
“然后你就什么都没说跑了？”
友人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
“不然呢？如果他不喜欢我，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对方鄙夷地望她一眼，“怎么？是你会感情用事还是陆奥守吉行不能公私分明。你是瞧不起自己还是信不过他？我看你主战下令倒是果断，怎么碰到这种事情就这么怂。”
“我哪有！”
“对着他你怎么就没这气势！他是活了几百年的刀郎，又不是你家隔壁掀小姑娘裙子的初中小男生。你这样春心荡漾的小姑娘，人家说不定见得多了。是吧，歌仙？”
“我又不是陆奥守吉行”这句话还来不及出口，歌仙兼定看见审神者用要杀人的眼神瞥过来，立刻点了点头。
“你就能这么干脆吗？”
被反诘的友人拿起桌上的团子，冷飕飕回道：“真是抱歉了啊，我没有喜欢的对象，当然没有你这么奢侈的烦恼。”
被踢出门的时候，对方还补了一句。
“下次来我家还是没进展的话，你就别进门了。”
歌仙抱歉的话尚在嗓子眼里噎着，少女面前的大门已经被重重关上。
审神者的心灵受到了百分百的打击。
【二】
少女对枪械之类自认颇有一番研究，三不五时会和本丸的枪铳爱好者进行讨论大会。
说是大会，其实也就只有她与陆奥两人。
在她唾沫横飞的描述里，陆奥仿佛真的能看见Ruger 1022漆黑平滑的外观，漂亮的枪身曲线，以及他的Smith&Wesson model*上所不配备的准星，或是M136 AT4火箭发射器射击时产生的后坐力带来的震颤与地面纷纷扬起的尘土。
“龙马曾与桧垣直治说小太刀比太刀实用，之后桧垣直治佩小太刀，他却说手枪更具威力。可如今看来，无论是刀剑，还是手枪，都被时代远远地甩在身后了啊！”
可就算是那样说的龙马，在与别人提到陆奥之时面上所流露出的骄傲神色，丝毫不亚于那些枪铳。
“然后这些，也会被时代所淘汰。现世的战场，已经不是人与人之间搏斗了。”
闻言，男子的眼睛弯起，余晖穿过半掩的纸拉门与和纸，温柔地流转在他眯成一线的琥珀色瞳孔中，少女听到他既惋惜又释然的话语。
“新时代，真想也让龙马看看呢。”
我可以成为他的不可或缺之一吗？
原本热烈的会议因为少女忽然平静下来的内心而结束。
“主人对龙马是怎么看的？”
少女对陆奥用主人代替了一贯宛如兄弟的称谓感到有些意外，愣了一会儿才说：“我认为他就是开启新时代之一的人。”
陆奥应该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睁大眼睛看了她半晌才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真巧，俺也是这么想的！”
少女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若是另外一句真心话也一并说出来，是不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因此，她还是打算掖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五】
“哎呀，你看你把‘陆奥’两个字写那么大，都占了一半多，后面三个字可怎么挤啊？”
少女劈手夺过积分卡，替吉行补上了最后三个字。
“女孩子的字是这样的啊哈哈！比俺的好看多了。”
那扇门终于完完全全敞开在了她面前，少女却不由自主松脱了早先一直紧拽在手里的橘色衣角。逆光的背影只一瞬，便没入刺目的白光之中。
被置换之前的记忆宛如浪花纷至沓来。
她想起来了，家人在政府中打通了关系，强行中断了她的审神者之路。
被强行拉走的那天，第一个跑来阻拦的人就是陆奥守。
松脱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说出口呢？
于是无论沿路有多少磕碰，无论周遭的目光如何不认同，她都只想将自己的目光牢牢放在他身上，然后，用尽全力，迈开步子去追赶。
如果是陆奥，他必将穿过清晨溟濛的山岚，跨过枝杈枯黄的山径，顺着街衢一路前行，终将抵达水天一色的大坂湾，迎接朝阳之后，坠着一身的露水和海腥味。
少女从前总是习惯在他视线所不能及之处追随，即便只能身处黑暗，他身前透来的光总能为她照亮前路。
但这一次，她不想仅仅只是看着，她想抱住那个高大爽朗，且永不褪色的背影，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给他听。
“如果再一次进行记忆置换的话，有极大可能造成海马体萎缩。至于后果，我想那么多位审神者接受两次甚至三次记忆置换的后果，还殷鉴不远吧。”
“我们明明把与那里相关的东西全部销毁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张卡片是哪里来的，而是要选择哪条路。”
隐隐约约传来的谈话声让她有些听明白了。
这次，她自己来选。
【六】
半路杀出拦路虎。
一路直冲着本丸而去的少女在半路遇上了友人。
“重色轻友啊……两年没想起我第一件事居然是跑去本丸……”
“那个，我有很重要的事！”
她怕不趁着现在脑子发热把话说了，就又不知道该拖到何年何月了。
“是去告白我就放过你哦。”
如果少女和陆奥勉强算是织女与牛郎的话，那么眼前的友人简直就是见不得人相亲相爱又专横恶毒的老王八……不，王母。
“是是是！”
“去吧！”
对方扬扬手，“记得给我和你家三日月包媒人红包！我要现金，不要小判！”
三日月？
然而这点疑惑早就埋没在了她高涨的情绪之中。
“看来主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嘛……”
明明被称为天下五剑中最美的，又为了主上终身幸福劳心劳力，用尽各种方法溜出被监控的本丸，将陆奥的积分卡送到即叶处的三日月宗近，其实是个经常被自家主上忽略的留守老人。
“你是要去看有情人终成眷属呢，还是跟我们莺丸喝茶呢？”
“年轻人的事，老人家就不凑热闹了哈哈哈，走吧。”
至于少女一进门见到陆奥激动之下将他扑成小腿骨折，不得不哭着在手入室里告白，最后成为友人三天两头拿来嘲笑她的逸话，那就是后来的事了。
【比短得不行的一章正文还短的小番外一则】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熊猫杯！！！！想要！！！！”
“这个啊，你家爷爷把光忠和陆奥的积分卡一起送来的。我看你只需要陆奥的，就把光忠的扣下了，刚好他敲了14个章。”
“这是我的！”
“你家光忠说了为了表示感谢送我也无妨。这么喜欢，明年春天再让你们陆奥买草莓蛋糕呗。”
“陆奥不喜欢吃草莓的。”
“其实俺那年吃了之后觉得草莓意外地还不赖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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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对日本人来说很多汉子字都很难读，需要标注假名。看花丸广播第一辑清光和安定的声音增田和市来的吐槽就知道了。
2. 坂本龙马很有名的一张照片，陆奥守吉行立绘姿势源自于此，百度可以找到。
3. Smith&Wesson model 2 就是吉行手里那把，龙马曾经的枪。
这篇是替朋友写的，只是我对陆奥确实不太有把握，希望没有跑偏才好。
三小时产物，文笔废bug多。
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