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 笑面青江x女审神者
️❀ 一个快速的意识流脑洞，文笔0。糖分1。莫名其妙99。
️❀ 旧文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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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压低了帽檐，心中默念着纸上的文字，一边依次将其划去。
雨之森。
笔尖稳稳落下，与纸摩擦的瞬间只发出略微刺耳的呲啦声，墨水却没有如想象的那样经由笔管留在纸上，只余一道并不显眼的划痕。
他徒劳地转动手腕，也无法将那几个字从纸面上划去。
“没墨了。”
伴随着西行车轮的与轨道似有龃龉的隆隆声，他望向窗外那片森林。
这一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蒸汽机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似乎惊醒了森林中沉睡许久的事物。泥土与废弃物组成的堆积物中传来生锈关节转动的粗粝声响，仿佛大地发出的呻吟。
一旁不知名的阔叶类灌木颤了颤，几滴朝露落在少女的脸上。
她推开积压在身上的金属，那些垃圾如同雪球一样从坡上滚了下去。站在垃圾堆上的少女可以望见那似乎要蜿蜒到天边尽头的轨道。
有人似乎被这里的动静惊扰，从那个方向往这处寻来。
阳光透过林间茂密重叠的叶子，落下斑驳的光点，悉数落在那人与他前进的道路上。
直到男人抬起头来，少女才看清他帽子下未被刘海掩盖的瞳仁，颜色同此刻的阳光一模一样。
如果要朝他走过去，她的鞋子会被地上的积水溅得湿漉漉的。少女这么想着，望向自己的脚。
裸露着球型关节的双足上，并没有鞋子。
身上的洋装也因为长时间的自然侵蚀，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变得破破烂烂。仅剩的三粒纽扣上，只有一颗显然是临时用来凑数的、不带任何花纹的圆扣被红色丝线牢牢固定在编织物上，其他两粒錾刻着精致百合花的纽扣也已摇摇欲坠。裙沿装饰的蕾丝也脱落了半截，一头还不知与杂物堆里的什么牵扯着。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这样说着的男人心里的却是“没有人类思维的人形生物也可以担任审神者”这种没有定论的念头。
正试图从垃圾山里拔出剩余半截蕾丝带子的少女以漆黑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玻璃眼珠望向他。
“我叫笑面青江。”
那个将墨绿色长发束成马尾，手里提着手提箱的男人向眼前令他惊奇的事物这样自我介绍道。
可惜少女似乎并不怎么具备人类的常识，自然也没有吐槽他的名字奇怪之类的。
如果少女有一点人类世界的常识的话，她应当意识到此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疑事件应称之为拐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会去拐骗一个脏兮兮的人偶呢？
少女的双足一经森林湿软的土地踏出，即将踏上人类世界坚硬的水泥地。
“怎么能让女士光着脚在大街上走呢？”
笑面青江本身倒不是个多么绅士的人，兴致来了还会说上些让人不怎么能抓到把柄的荤段子，这几年游历在外，却也将绅士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这也不是由于什么绅士风度使然，刀剑可以通过手入将身体的伤痕复原，他脑中关于人偶的知识可没有说过这一点。
人偶的知识？他有吗？
青江很快就将这一瞬间的疑惑甩到了脑后。
可他只有自己脚上一双木屐，况且对于少女来说，成年男性的鞋未免也太大了。
“在买到新鞋之前，我先抱着你好了。”
他弯下腰，向少女伸出手去。
“先生您是做什么的呢？”
看来还是稍许有些人类的警惕心呢，他收回之前“没有人类思维”的判断。
“我是……”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
“卖完最后一只风车就可以回家的旅人哦。”
他抱起少女，并不介意她身上的脏污会弄脏他的衣服。
这座城的某条街道尽头的拐角内，藏着一间不为人所知的古怪商店，但是青江知道。
他带着少女走进店铺时，空无一人的室内仿佛有了奇异的生气。
架子上摆放着与少女相似的球形关节人形、吐着橘色舌头的绿色灯笼，装帧精美四肢却不安分的烫金书籍。货架之间时不时地飘过几个白色身影。
青江的斗篷下摆忽然往下坠了一坠，低头看见少女用手揪住了他的斗篷下摆。
“不用害怕哦，我的名字就是由斩杀了微笑的女鬼而来。”
少女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斗篷中。
“就那么想触碰我吗？”
他低笑着，三下五除二就将货架上人偶穿着的洋装扒下来。
少女捏紧了刚才青江给她的风车，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
看着镜子里脏得不知原本肤色的自己，那套缀着宝石的深蓝色洋装怎么看都更适合货架上的人偶。
“难道是要我帮你穿吗？可以哦。”
少女还是摇头。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洗干净就好了吧？”
他投降般地举起手。
男人与穿着漂亮洋服的白净少女一同踏上了东归的列车。
青江看着来时做记录用的纸上“雨之森”三字上的划痕，慢慢将纸折成一架飞机的模样。
冥冥之中，大概确实有什么在引导着他。
“想玩玩看吗？”
他教少女往纸飞机上的尖端上哈口气，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将它从窗户投了出去。
纸飞机大概会直接落到车轮底下被压扁吧。
青江看着一直朝窗外探出身体张望的少女。只要将关节掩藏起来，任谁都不会发现这是只人偶。
“再乱动，丝带又要松了哦。”
他的手指捏着丝带灵活地穿过洋装背后的洞眼，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过后，他望着自己惯用了刀剑的双手出神。
这些事做得过于顺手和自然了。他并不记得自己有学过人偶相关的知识。
被赋予人身的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的灵力被切断之后并不会恢复到刀剑的模样，只是会失去之前有关审神者的记忆和无法出阵而已。
无所事事的付丧神们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明白审神者回归无望，于是对笑面青江出门去“拐带”一个审神者的举动并没有太大意见。只是这年头当审神者的薪水不高，活儿还多得要命，上哪儿找这样的冤大头回来。
他们觉得青江出门找审神者也只是他闷得发慌，想出去遛弯儿的幌子罢了。
当少女与青江一道出现在门口时，充沛的灵力又回到了本丸每个付丧神身上。
初来乍到时，少女见到本丸的其他人还会往青江身后躲藏，时日一久，便与其他人也熟络起来。
“光忠，当审神者是不是可以吃好多好吃的？”
“清光清光，审神者是不是有很多可爱的小裙子？”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笑面青江是如何将人拐带回来的。即便是个人偶，也会喜欢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的东西吧。
然而无论指甲油的颜色换了多少种，少女身上的服装从洋装换成二尺袖，再换成洋装，她的心爱之物，都只是那纸风车而已。
笑面青江坐在和室缘侧上晒太阳。
自从出门游历，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懒散度日过了。
他眯起眼准备趁正午阳光充足打个盹儿，庭院里的紫阳花丛窸窸窣窣，然后猛地一摇，里边挣脱出个小小的身影来。
“你钻到那里做什么？”
“我……洋装上的扣子不见了。”
是青江带她回来那天穿的那件深蓝色洋装。
头上还沾着草叶的少女维持着刚刚爬出来的姿势，语气有一些委屈。
“掉在里面了？我来看看。”
当青江看了眼茂密的花丛后，立刻改变了主意。
“再找一颗差不多的补上吧？”
“可是我不会缝扣子。”
青江从烛台切光忠那里借来了针线盒。
“暂时只能找到这样的扣子，等下次出去逛街，再去配个相同的回来吧？”
少女的视线落在青江手心里躺着的扣子上，觉得有几分眼熟。
“好像……”
“别管像什么了，换件衣服，把洋装给我哦。”
青江把叠整齐的二尺袖和袴放在少女面前的榻榻米上。
她张张嘴，目送他出门去。
“还没换好吗？”
付丧神的脚第三次落在门口时，里面的回答依旧是局促的“马上好”。
他想了想，说了声“我进来咯”，停顿一会儿这才推进门去。
穿惯了洋装的少女无法独自一人应对二尺袖和袴，此刻的状况可谓有些惨烈。
听说小鸡一类的生物会将刚出生时看见的东西当成母亲，少女大概也差不多吧。
不，他可不想做鸡妈妈。
青江一边将袴上的结固定好，视线在人偶平坦的胸部上停留了一会儿。人偶的那个部分应该不会长大的吧？他将针线盒拖到脚边。
“只有红色丝线了，暂时先用一下吧？”
少女点点头，抱膝坐在一侧，安静地看他手里的动作。
当青江用红线将那颗从鲶尾藤四郎制服上剪下来的扣子与洋装牢牢缝在一起之后，他满意地朝少女举起自己的杰作。
“这样肯定不会掉了。”
少女捧着洋装，举高它转起圈来。
“青江真厉害。”
质地挺括的袴不能像裙子那样旋转起来，人偶精致的脸上也是一成不变的冷漠表情，但青江仿佛轻易读懂了她的情绪。
这点小事就值得她高兴成这样吗？
男子金色的猫瞳在日光下温柔地眯成一线。
审神者这几天不知和烛台切光忠在厨房里研究些什么，总是弄得一身甜腻腻的味道。
青江随口问起来。
“那个啊？主上前几天不是去了演练场吗？好像是从其他审神者那里听说了巧克力，想做来吃。”
“那样的话，去商店买不就好了？”
“我也是这样说的，不过主上好像有别的想法。”
“诶……难道说那天演练场还有其他男性的人类吗？”
“不知道呢，这个得问问那天同去演练场的同伴了。”
“哦……”
青江有些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
本丸的付丧神们不太明白为什么笑面青江要选在大冬天出游，虽说是去泡温泉，可对一个人偶来说，气温高低并不会使她感受到温暖或是寒冷，他们只需要注意保养她的身体就可以了。
然而面无表情的少女跳了几下表示了她雀跃的情绪，其他人便也不再追问。
“不过，和这个人一起去温泉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黑发红眸的少年付丧神双臂交叉，朝笑面青江投去怀疑的目光。
“青江很可靠。”
少女显然没有听懂加州清光话里的意思。
“烛台切先生也会同行。”
“好——，主上玩得开心哦。”
目的地距离本丸城池有些远，预定的温泉旅馆坐落在山上，路上需要经过一间有些荒凉的神社。
笑面青江出门没有穿着穿着战斗装束来，木屐踩在石阶上，轻巧缓慢。
少女向上一步，他也向上一阶。
“冷吗？”
“我不会感觉到冷，除非温度太低，身上干燥爆裂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青江不用担心我哦。”
人偶自身并不会产生温度，青江给她戴的手套围巾，是不是略显多余了呢？
少女毫无波动地阐述着自己认知内的事实，她再向上一阶，青江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跟上来，原本木屐扣响石阶的节奏便显得凌乱起来。
他伸出手，将她戴着手套的手握住。
此时已是夜间，北风在鸟居之间穿梭，发出尖锐的啸声，少女手里的风车快速转动，投在地面的树影也大幅度摇晃起来。
青江的目光扫到一处，向同行的烛台切光忠使个眼色，将手提箱递给他，对方在会意之后刻意落下两步。
少女因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不由自主地朝青江靠近，紧紧拽着他的羽织下摆。
笑面青江若无其事地蹲下身来。
“走累了吗？那我抱着你走吧。”
他以左臂托住身体轻盈的人偶，使她面朝自己。右手悄无声息地按下佩刀的口金物。
“想听怪谈吗？虽然我更擅长讲其他东西，不过要是讲给粟田口家的孩子们听的话，那位天下一振应该会立刻砍了我吧。”
她与青江的距离，近到几乎能看清他刘海下赤色的右眼。
“某个夜间，大致就是像现在这样的夜间吧，有个武士遇见了一个怀抱孩子的女人，女人请他抱一抱孩子。在那个孩子走向武士的同时，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氛围，于是武士拔刀砍落了孩子的脑袋，那孩子便化作一阵烟消失了。”
木屐声的频率略微加快了。
“然后女人也朝武士走过去，笑着对他说，‘请您抱抱我’，武士再次举起刀砍下去，就像这样！”
他的语气忽然加重，同时收紧了圈着少女的手臂，猫瞳骤缩成一线。胁差出鞘的一瞬，风扬起，掀开了他右眼赤瞳上的发丝，将那点幽微的红光完全暴露在少女视野里。
手起刀落的同时，少女耳中钻入一声凄厉诡异的叫声。
她扭过脑袋。发现青江身前的石阶被他砍去了一个角。
“哎呀，一不小心太用力了。”
他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将胁差插回去。
“青江，风车压坏了。”
她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一句话，在青江眼里却显得难过极了。
“回去再给你做一个。”
“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叫吗？”
“风声吧？或者是什么动物也说不定哦。是吧，烛台切？”
少女的视线越过青江的肩头，看见烛台切光忠一如既往帅气的笑容。
“是的，这里有许多本丸没有的生物呢。”
她没有丝毫怀疑。
“然后人们第二天早上去那个地方看，发现只有两个被劈落的石灯笼。”
青江的怪谈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温泉旅社温馨的昏黄灯光出现在眼前。
晨起时落了雪。
阳光映着雪地上晶莹的雪籽，投射出五彩的光。
衣角传来熟悉的拉扯感，笑面青江回身低头去看，却见眼前的小人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将手里的事物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青江用手指拨弄着上面的丝带。
“那个，演练场的大姐姐们说，情人节的时候要给喜欢的人送巧克力。”
付丧神面上闲适的笑容忽然敛住了。
“你知道情人节是什么日子吗？”
青江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并不能找到聚焦的地方。
“不是给喜欢的人送巧克力的日子吗？”
“嗯……是想嫁的那种喜欢吗？”
“想嫁是什么？”
人偶歪了歪脑袋，漆黑的眼珠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送给烛台切先生呢？”
人偶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我也喜欢烛台切先生，本丸的大家都喜欢。但是……最喜欢的还是青江先生。巧克力只有一份，所以只能送给青江先生！”
“难道说，是一直在一起，直到死去也在一起的意思吗？”
少女只有沉睡的概念，并不清楚死亡是什么，却又懵懂地觉得，在那片森林里沉睡的时候，要是有青江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
她重重点头。
青江有些愣住了，继而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角额头。
自己怎么会被区区一个人偶迷了心窍呢？
“青江，你生病了吗？”
人偶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额头上，以为这样做他就能好起来。
算了，迷就迷了吧。
他刻意忽视自己有些泛红的眼尾和耳根，一只膝盖抵在地上，伸出手，将少女的两只手拢在自己掌心里，慢慢靠近自己的胸口。
啊，这心跳声真是久违了。
“我也最喜欢你了哦。”
阳光铺陈在两人身上，青江的金眸泛着温润的光泽，人偶的眼珠也仿佛亮了起来。
虽然情人节应该是男士送巧克力给女士，但此时这种误解还有什么所谓呢？
“把身体托付给我吧。”
“好呀。”
天真无邪的少女想向他展开双臂，她的两手却依旧被他圈在怀里。
遇到这样的，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了。青江似乎叹了口气，心内却笑了。
“我出远门的那天，也像现在这样下着太阳雨。”
青江抱起穿着深蓝色洋装的少女坐在门口，手中无意识地拨弄着他缝上去的纽扣。
“下太阳雨代表狐狸嫁女。”
“小狐丸那样的狐狸吗？”
“他是公的，只能娶亲。”
“是鸣狐的小狐狸那样的吗？”
“它应该……也是公的。”
青江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忽然对他说：“你闭上眼，不许偷看哦。”
依言照做的青江却在少女跑开后，将眼睛偷偷睁开一线。
人偶翻出前几天做的风车，小心地放在他的手提箱里。
他听见她小声的嘀咕，“卖风车的人箱子里怎么能没有风车呢？”
青江忍住不笑出声，任由少女又嗒嗒嗒地跑向门外。
太阳雨逐渐停下了。
青江睁开眼睛，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切断了。
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闭着眼睛？
望向室内半开的手提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风车。是藤四郎兄弟们的玩具吗？
他看着自己的姿势，总觉得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某一日，本丸的城池上空又下起了太阳雨。
“诸位，我会带愿意来本丸做审神者的主人回来哦。再会。”
束着墨绿色长发的男性用帽子遮住了金色的瞳孔，披着斗篷，提着装有风车的手提箱，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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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段子手遇到直球萝莉【x
原先的脑洞是“无论你离开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不过好像写偏成“开始即终点，终点即开始”了呢。一个乌比斯环一样的故事。一开始写的时候有点犹豫，写文之后意外的……喜欢？青江的故事是不是就该带点诡异的气氛呢？
对我来说苏点在于“卖完最后一只风车就可以回家的旅人”，虽然砍女鬼的青江也很苏啦www会帮忙穿衣服缝扣子的老妈子青江好像也不错？【被打
不知道会不会有续文
食用愉快~